從中醫的角度看對國王的治療失敗

朱衛民 醫師 楊誼斌 醫師

英國國王查理二世是一個享樂主義者，有很多情婦，給他生了13個私生子。他統治的時期併不太平，先是英國發生了鼠疫，然後，1666年一場倫敦的大火燒了四天三夜，燒毀了倫敦市中心接近 80% 的建築物，但是查理國王還是盡情地享受著美女，美食，音樂舞會等。因此，人們稱他為 "快樂王"。也是在這一年，牛頓發明了萬有引力，使英國的科學得到一定程度的發展。但是，英國的醫學在這個時期卻非常落後。根據英國王室的紀錄，1685年，54歲的快樂王中風後不久就去世了。太醫們治療國王的手段真是讓人驚掉下巴。

國王之死

國王中風的那天早上，他醒來後發生抽搐，臉色蒼白，無法說話，12位禦醫迅速集結，對病人進行放血療法，放了約450 毫升的血，又給國王開了催吐藥，瀉藥，甚至灌腸，但是症狀依然不見好轉，然後再次給國王放血，又放了近300毫升的血。可憐的國王一個上午被放了700多毫升的血，看著被摺磨的夠嗆的國王，禦醫們又給開了一個草藥方就離開了。第三天國王又開始抽搐，禦醫再給國王開了十幾種草藥後又給放血，放了約300毫升。然後給國王試了各種偏方，比如大麥水，杏仁，甜瓜耔，鰻魚皮，頭顱骨粉等。第四天，國王經過經典療法的救治後，不僅毫無起色反而奄奄一息了。禦醫們隨即對國王進行急救，他們剃光國王的頭發，然後在他頭皮均勻塗上起皰劑，這是一類旨在引起身體中毒和糜爛的毒劑。塗完起皰劑之後，禦醫們緊接著 “要來一塊燒紅的鐵塊進行燒灼術……” 生病的痛苦與可怕莫過於此了，原本只是得了輕度中風的查理國王，在一頓操作猛如虎的醫治下，意識到自己該走了，就對救治他的禦醫們錶示感謝，併說，自己受夠了，該走了。要求看看日出，然後國王出現了呼吸睏難，禦醫們又給他放了近300毫升的血。之後就說不出話了，中午時國王就去世了。

中醫如何看待國王的治療方法?

這樣的治療從一位中醫大夫的角度來看是難以置信的，但是，這是英國當時最高的醫療技術。在中國，兩仟多年前的《黃帝內經》對中風病有詳實的記載，如 "仆擊"，"薄厥"，"巔疾"，"偏枯"，"偏風" 等。東漢張仲景 (公元150年—219年) 首創 "中風" 病名，《金貴要略，中風歴節病脈症併治》說 : "夫風之為病，半身不遂，或但臂不隨者，此為痹，脈微而數，中風使然 。" 可能的病機為痰熱內阻，氣血兩虛，氣滯血瘀，肝風內動。 處方有侯氏黑散，續命湯，風引湯，烏頭湯，桂枝芍藥知母湯等，具體選方要根據臨床辨證，根據中醫中風的上述病機，都是虛證， 或寒或熱，治療原則是補血活血，補氣行氣，化瘀，補土生金以平肝熄風等。而放血會使氣血進一步虧虛而導致病人的死亡。瀉藥，催吐，灌腸都是非常錯誤的方法。對於中醫來講，瀉藥適應於下焦腸道的實證和熱症，完全與中風不符。催吐主要用來治療痰飲宿食邪氣壅滯於中上二焦 (心肺和胃)，如食積或胃中毒邪導致的頭痛、眩暈、癲狂證、癇證等。因此催吐也與本病不符。灌腸的道理同瀉藥，即將虛證當實證治，這是原則性的錯誤。盡管對於中醫來說，這一時期沒有出血性與缺血性中風之分，但只要根據中醫的辯證論治，只是一個恢復的快慢的問題，不至於讓病人在4天內就喪失生命。

到了清代，王清任（1768年—1831年）創立了補陽還五湯 (當歸，赤芍，川芎，桃仁，紅花，黃芪，地龍)。是一個專門治療中風的方子。王清任被邀請到皇宮，治愈了連太醫都醫不好的盧大人 (曾經的太子師)。由於本方治療效果顯著，直到今天，仍然是治療中風後遺症的良方。

針灸治療中風更是歴史悠久，針法也很多，尤其是治療中風後遺症，其中也有放血療法，但針刺的放血療法是在急性發作期對特定的穴位點刺放血，數滴血而已，絕不會導致病人的虛弱和衰竭。

中醫的放血療法

關於放血療法，中醫與西醫的方法完全不同，中醫的放血療法又稱“刺絡放血”，是用針具或刀具刺破或劃破人體特定的穴位和一定的部位，放出少量血液，以治療某些疾病。這種方法有時效果神奇。民間用拔火罐的方法放血的量比較大，但也沒有放幾百毫升的。雖然即時效果也不錯，但遠期效果不一定好。此療法可追溯至遠古的石器時代。當時，人們在勞動實踐中發現用銳利的石塊——砭石，在患部砭刺放血，可以減輕病痛，在長期的治療過程中，人們將此種療法經驗進行總結，形成一套獨特的治療體繫。本療法文字記載最早見於《黃帝內經》。此後放血療法應用範圍逐漸擴大，對於放血療法的記載也多了起來，如《新唐書》記載：唐代禦醫用頭頂放血法，治愈了唐高宗的“頭眩不能視症”。宋代已將該法編入針灸歌訣 《玉龍賦》。金元時期，張子和在《儒門事親》中的針灸醫案，幾乎全是針刺放血取效，併認為針刺放血，攻邪最捷。明清時期，放血治病已甚為流行，針具發展也很快，三棱針已分為粗、細兩種，更適合臨床應用。楊繼洲《針灸大成》較詳細地記載了針刺放血的病案；葉天士用本療法治愈喉科疾病。需要強調的是，中醫的放血是在經絡上的腧穴部位放血，而且放血量很少，它的治療作用是通過經絡繫統對全身的調節而起效的。不會影響到血液循環繫統變化而導致病人的虛弱與衰竭。而且，中醫有 "虛則不可刺" 的原則。

西方醫學的放血療法

西方醫學的放血療法也是歴史悠久，但比起中醫的放血療法，卻完全不是一回事，它是刺破血管，大量的放血。

西方醫學的發展先後出現了五種模式，分別是神靈主義模式、自然哲學醫學模式、機械論醫學模式、生物醫學模式、生物-心理-社會醫學模式。放血療法就是最初神靈主義醫學的產物，治病在那個遙遠時代裏不叫治病而叫驅魔，類似古代中國的巫醫。放血就是那時的一種驅魔之法。被西方尊為“醫學之父”的希波克拉底生活在兩仟四百年前的古希臘時代，他創立了人體 “四體液學說”。這個學說認為人體是由血液、黏液、黑膽汁、黃膽汁組成，這四種體液量如果不均衡就會使人生病。怎樣讓不均衡的四種體液恢復到健康的均衡狀態呢？方法是，血液多了就放血，膽汁多了就催吐，黏液多了就瀉、灌腸。而且操作過頭後補救起來也簡單，血放多了就再催吐、瀉，瀉過頭了就放血、催吐……總之，只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在，就能用這個排放法把他的四種體液排均衡。

希波克拉底一念之間創立的 “四體液學說”，讓之後的西方人經受了最遭罪的醫療方法。但希波克拉底算不上是積極的放血主義者，真正積極的人是古羅馬時代的醫學家克勞迪亞斯·蓋倫。蓋倫又提出了風靡仟年的 “三靈氣學說” 和 “血液運動學說”，這兩個錯誤學說，為他推行放血療法提供了理論基礎。對於女性的月經出血和男性的痔瘡出血，蓋倫認為這是自然機制以放血的方式幫助人體維持健康。他說自然機制希望以流血的方式排出有毒物質，但是在病人由於疾病虛弱而 “無法將這樣的運作達到一個結果時，就需要我們的幫助”，這個幫助就是人工放血。蓋倫提出，多血症是萬病之因，放血是萬能療法。感冒發燒要放血，尾椎骨出問題也要放血，肝病放右臂靜脈血，脾病放左臂靜脈血……至於放多少，則是要放血放到病人的體溫下降、脈搏減慢，才認為是達到了治療效果。

19世紀上半葉，面對霍亂、瘟疫、流感等傳染病在歐洲的流行，放血療法為主要治療方法，很多患者在被放血後早早地離開了人世，這引起人們對這一療法的不滿。隨後，相繼有人用對照實驗證明：放血最顯著的療效是增加病人的死亡率。1840年，在結束了對2000名病人歴時7年的觀察後，法國醫生皮埃爾·路易公開了他的結論：放血療法對治療肺炎和發熱性疾病完全無效，併且在用於治療多種疾病時都會明顯增加病人的死亡率。接二連三的臨床實驗結果一致。尤其是法國科學家路易斯·巴斯德發現許多疾病的病因是由於細菌感染，而不是體液失衡！西方的醫生們不得不放下曾經讓無數人喪命的放血的刀子，徹底拋棄 "四體液學說" 和 "多血症是萬病之因" 的歪理邪說。

西方古老的醫學被拋棄，那東方的為什麽越來越受歡迎?

為什麽古老的西方醫學最後被拋棄，而古老的中國醫學卻越來越受到全世界的歡迎，主要原因有三 :

第一，古老的中醫的理論是以哲學為基礎，治療也是以唯物辯證法或形而上學等哲學思想為指導，而哲學是指導一切科學的科學。所以中醫必定是科學。

第二，古老的中醫研究的是完整的人體，即骨肉之軀和靈魂的復合體。比如 : "心藏神，肺藏魄，肝藏魂，脾藏意，腎藏誌"。強調了靈魂與軀體的關繫。而西醫從古至今研究的僅僅是肉眼可見的骨肉之體。

第三，古老的中醫抓住了宇宙的本質。世界上最偉大的科學家特斯拉說 : "如果妳想了解宇宙的真相，妳就得從能量，震動和頻率方面去考慮。" 中醫治病的核心是八綱辨證，其中的辨寒熱，辨虛實就是能量的指標，對人體能量的考量是中醫的玄機。由於中醫是抓住了宇宙的本質，所以就夠治療很多疑難病症。只要妳不把寒熱虛實搞錯，其次不把臟腑經絡部位搞錯，抓住了這2點，就等於是抓住了疾病的本質，治療疾病就會變得簡單有效。否則就無效，或使病情加重甚至導致患者死。

結語

中國傳統醫學經歴了數仟年的實踐檢驗，為人類健康事業做出了突出的貢獻。這併不是說在古代的中國，中風就不會導致死亡，即使是現在，中風的死亡率也很高的。在中國，中風是排在第一位的導致死亡的原因，缺血性中風佔80%, 這是因為，這種病和心臟病一樣來勢兇猛，常常不給醫生搶救和治療的時間。但是，快樂王的死亡的確是與錯誤的治療有關。因為，太醫們有充足的時間對其治療，但他們沒有正確有效的治療方法。希望我們還要註意對健康的學習，通過鍛煉身體，改善飲食，戒除不良的生活習慣，提升心靈的層次及重塑大腦結構來降低中風和其它疾病的發病率。

2024年6月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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